BrooMcorn

蒸汽朋克AU，机械师R x 魔法种族E

本章激情蒙眼摸脸play.avi（不

abc持续出场中！

5.

　　黑头发的修理工——或者说机械师从某个角落摸出来一个小木箱，里面是一整套丈量用工具。他挑了几件出来，接着去翻找一块足够遮光的布来捂住眼睛。

　　“我还没有问过。这个面具的制作周期有多长？”安灼拉默默看他忙碌。

　　“三周？也许一个月？”

　　“有点久。”安灼拉停顿了一下，“事实上，是弗以伊介绍我来这里的。他让我捎话给您：如果您不乐意做的话，可以把设计图寄给他，他代工。”

　　“我也可以更快完成，这取决于您的需要。两周？”

　　“可以。”

　　“以及，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，”格朗泰尔背过身去，嘟囔着，“这点小手工我还是能做的。”说着，他摘下眼镜，将一条黑色的棉布绕在头上，打了个结。“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啦。您可以摘下面具了。”

　　安灼拉照做了。微微出汗的脸从厚重的面具下解放出来的时候，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。湿润的空气裹挟着一种淡淡的皮革和苦艾酒的味道，冲进他的鼻腔，但是意外地不令人厌恶。他抬起眼，面前黑头发的机械师正在手上绕着一条皮尺。“可以了。”

　　“好。量的时候，请您不要动，也不要太大幅度改变表情。”格朗泰尔叮嘱道，“以及，请帮我读出尺子上的数字，这些需要记在纸上。”

　　但是在真正上手的时候，格朗泰尔犹豫了。失明之人的摸索是迟疑的，他的左手停顿在半空中，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冒犯。安灼拉抓住他的手腕，把它引向正确的方向。

　　安灼拉不喜欢同别人进行身体接触，但是被这只温暖而干燥的手触碰的感觉不坏。格朗泰尔探索着，他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安灼拉的眉骨、鼻梁，停留在微颤的眼睑上，接着又掠过了颧骨、鼻尖和下巴。粗糙的手指上结着厚茧，有些痒。他下意识地移开眼，视线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物上。

　　金属卡尺贴上了面颊，安灼拉做了心理准备，仍然因为冰凉打了个小小的激灵。

　　“抱歉。”格朗泰尔察觉到他的反应。

　　“没关系。”安灼拉垂下眼，克制着自己的动作。

　　格朗泰尔什么都看不到，但是在最开始的摸索之后，他已经在黑暗中定位出安灼拉的五官。他感觉到安灼拉有着远超常人的英俊相貌。高挺的鼻梁，饱满的额头……不过这次，他识趣的闭了嘴。他的指尖流连于安灼拉柔软的面颊，偷偷地在上面多停了一瞬。

　　安灼拉用冷静的声音报着数字。指尖牵着皮尺贴上他的皮肤，翘起的边沿在脸上磨蹭着，像羽毛一样。而在测量头围的时候，机械师的手指穿过安灼拉金色的发卷，轻轻擦过头皮。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冒出来：很久以前，他过世的母亲也这样梳理他的头发。

　　在一些角度，他们的距离相当近，另一个人微热的带着潮气的呼吸拂过他的耳朵和颈侧。安灼拉的脖子有些敏感，他下意识地屏息，接着又有些嫌弃自己的夸张反应，悄悄地让呼吸恢复正常。为了转移注意力，他开始观察面前的人：敞开领口的白衬衫，束紧的袖口的油污，嘴唇上凌乱的胡茬……随后他发现，最初的时候，他以左手掌控尺子，右手记录数字。不一会，他撇着嘴扔下右手的笔，测量和记录都用左手，甘愿大费周章地倒腾着尺子和笔。同时，他似乎在极力避免自己的右手碰到安灼拉的脸。

　　但安灼拉并不认为他是一名左撇子。

　　一缕稍长的卷发从头顶落下来，在安灼拉的眼睛前面晃过。这缕不听话的头发随着安灼拉的呼吸摇摆，轻挠他的嘴唇。他想把这缕头发拨到一边，刚要伸手，却想起格朗泰尔“不要动”的叮嘱。但是，头发持续地骚扰，他几次张口想要提醒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　　但是格朗泰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。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我的头发落到眼睛前了。”安灼拉没有隐瞒。于是格朗泰尔放下手中的尺子，在他的额头上寻找那些头发。他手指缓缓地移动，生着一层茧的指腹拨动了那缕头发，安灼拉抬眼，面前放大了的脸上有着认真的神情。分散的发丝被拢进手心合并成一缕，放回了头顶，随即又掉了下来。格朗泰尔叹了口气，把它们别在了安灼拉的耳朵后面。后者不太适应似的别开了眼，他生性迟钝，却也觉得这些动作有点过分亲昵了。但仔细想想，机械师正在认真的工作，他做的一切都是合逻辑的，给他的行为扣上暧昧的帽子，着实过分了。

　　安灼拉的脸有点烧。他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，一边暗暗庆幸对方看不见。所幸，这个尴尬的时刻没有维持多久。一个新话题就是一个救星。

　　“原来您是弗以伊的朋友啊。他过得还好吗？”

　　“从他寄的信里来看：还不错。”

　　“那就好。”格朗泰尔在记数字的间隙说着，“早些时候，我们曾在一起工作过。我猜您还不知道，这间房子里有一半的东西都是他做的——他提出设想，我画设计图，他把它们变成现实。现在我的手受了些伤，不做复杂的东西了，也就干些修修补补的小生意维持生计。不过，做个面具还是没问题的。”格朗泰尔想，您急着用，弗以伊忙他的事情抽不开身，等他做不知道还要多久，那么我来做未尝不可。但是，仅此一次。“我量完了，您可以回家去，两周后，新面具就能交到您手上了。”

　　安灼拉离开的时候，格朗泰尔已经开了一瓶酒，靠着椅背上翻起杂志，漫不经心的和他说再见。熟悉的不信任感回到了安灼拉的脑海。

　　

　　6.

　　赖格尔·德·莫是你所能想象的最一事无成却也最快活的年轻人——运气奇差，心态奇好。他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读法律专业，读到一半老父亲去世，经营了一辈子的小饭店便落到了他的头上。他退了学，从头开始学做饭，切菜切到手指，煮汤烧烂锅子，客人骂他糟蹋食材，他付之一笑，继续勉力维持他的小本生意。小饭店客人很少，但来找店主的朋友很多，没人光顾时候，他就专心招待自己的朋友——暴脾气的雇佣兵和他从不离身的巨剑，神经质的鸟嘴面具大夫，声音沙哑的情报贩子和她的弟弟，还有一个总来蹭酒喝的不务正业的维修工。

　　厄运落到这个无辜的人头上，就像鸟粪掉在路过的行人头上——一场大火烧光了他的小饭店。赖格尔从不积蓄，唯一的财产化作灰后，口袋里只剩下了几块叮当作响的钱，不得不暂住在自己最最不靠谱的修理工朋友的小店铺里。厄运是这个小伙子的老熟人，他不难过，只是有点愁。饭店没了，等以后他和朋友们一起喝酒打牌、谈天说地的时候，要去哪里才好呢？

　　赖格尔寄人篱下，倒也也不客气，抄起格朗泰尔的酒瓶喝了个干净。“总会有办法的嘛！如果我还有钱，就回学校去，接着学法律——兴许以后可以去工厂当法律顾问呢！很简单，只要我再赚点钱就行了。”

　　格朗泰尔笑着摇摇头。他把一盘子刚考好的小饼干推到他面前。赖格尔没做多想，抄了一块放到嘴里——接着他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，眼睛外凸着干呕，灌了好几口酒才把饼干咽下去。他用那种被谋杀的表情瞪着格朗泰尔，后者哈哈大笑，拍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。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。

　　是安灼拉。

　　格朗泰尔打了个“一切顺利”的手势，走进后屋去，拿出了安灼拉的新装备。“没必要把你的头发一并拢进面具里去——那样你就成了一个怪异的光头雕像。至于面具呢，功能很多，禁忌很少，你尽管用，有什么地方坏了就拿回来修。”他大致交代了面具的使用方法，就把面具连同一块擦拭用的麂皮布地给安灼拉。

　　现在，几乎能够改变安灼拉命运的面具就躺在他的手上，轻薄如纸却又异常坚硬，略厚的地方藏着些功能性结构。安灼拉暗暗怀疑这过分简单的造型究竟能否完成它的任务。

　　在安灼拉走进一间带镜子的洗漱间前，说道。“看来，面具的效果会在你们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得到验证。”

　　“请便。”格朗泰尔自信满满。

　　赖格尔在椅子上张望着。“说起来，你店里缺人吗，需不需要我帮忙？”

　　“这就帮不了你啦，老弟。我这里基本没有生意，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格朗泰尔摊手。

　　不一会，安灼拉出来了，魔法加持过的黑色袍子仍然披在他的肩上，但没有戴兜帽。面具完美地贴合他的脸，两条黑色的细皮带从的脑后绕过，在金色的头发里若隐若现。格朗泰尔挑眉，“不行么？”

　　被问到的人摇摇头，他打量着面前两个人的反应，随后才谨慎地解开了自己的袍子。他用冰蓝色的目光询问着——这次没有了镜片的阻拦。

　　格朗泰尔自认为脑子里没有酒醉以外的不清醒。他相当满意自己的作品，但还是把赞美安灼拉的词汇咽回肚子里。

　　“我觉得没问题，我很好。”他小心措辞，避免对方产生什么关于自己制造技术水平的误解。赖格尔这个局外人看看安灼拉，又看看格朗泰尔。

　　“看起来还可以。”他评价道，“不过，我真诚地建议您：如果要去参加化妆舞会的话，这个面具款式太过朴素了。或许可以加上更多羽毛、齿轮、甚至于兽首或者骷髅的图案，那些更大胆一点，但有的姑娘就好这口。您的头发很美，我猜您是一个英俊的人，但是在化装舞会上，姑娘们只愿意与最与众不同的人跳舞呢。”赖格尔很诚实。

　　安灼拉松了一口气。“太好了，谢谢。”

　　赖格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，他看向格朗泰尔，后者笑着耸耸肩。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，问道，“您可能有点印象：旁边那家‘赖格尔的饭店’两周前还好端端的，现在却变成了焦炭。这是咱们这位秃头的好朋友的全部家当了——现在他一无所有，还失业啦。政府一分钱的赔偿金都没有给他。我猜您见多识广，有没有听过什么地方招聘厨子的？”

　　安灼拉愤怒又同情。他深知，这个社会总会让残酷的事情降临到无辜的民众身上。幸运的是，他恰好有思路。“圣米歇尔广场旁边，有一个我常去的咖啡馆名为‘缪尚’。老板是一个叫做米西什塔的姑娘，人很好。正因为缺少人手犯愁。你看着和善，又会做菜，她会欢迎你的。”

　　赖格尔跳了起来，喜悦涌上他的面颊。格朗泰尔快活地拍着赖格尔的后背——他没想到安灼拉真的会帮上忙。随后他拿起了那个罪恶的饼干盘子。赖格尔正要拒绝，却看到它递向了另一个人的方向。“尝尝吗？这是你面前这位厨师先生烤的。”

　　安灼拉把赖格尔犹豫而担忧的眼神误会成了带点不自信的期待，便没有拒绝。他咬了一口，然后维持着平静的面部表情咽下去——尽管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。“还可以……味道不坏。”他略带鼓励的说。

　　格朗泰尔笑倒在桌子上。

　　安灼拉带来的好消息足够赖格尔快活一整个星期，直到深夜，酒酣之时，他仍在念叨着去应聘的计划。

　　“我明天一早就去！……不，咖啡馆早晨不开。那么中午？中午很忙，老板肯定没时间面试我。晚上更忙。下午？大写的R，你看下午怎么样？”

　　被问到的人心不在焉。赖格尔见他不搭理自己，也就没再骚扰，自言自语起来。

　　“……对，至少先去看看！”

　　“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？”格朗泰尔突然说道。他犹豫似的，补充道，“可以吗？”

　　赖格尔有点摸不着头脑。和朋友一起去，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。

　　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