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ooMcorn

死线洗澡战士

The Iron Age 铁器时代 (0-2)

*蒸汽朋克架空,神棍机械师R&魔法战士(??)E,还有各种稀奇古怪设定的abc

*总体来说是一个“万人迷E因为自己的脸太好看感到苦恼,于是不得不戴上面具隐藏美貌”的故事

*高能OOC预警,满篇都是有那么一丁点现实依据的东拼西凑和胡编乱造(捂脸)


The Iron Age

第一部分:面具

  0.

  “昨天下午,”秃头的年轻人提醒着他的朋友,“就在你睡死的时候,那个奇怪的人又来啦!他在你店门口站了足足两个钟头,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回去。”

  同桌的另一个人正忙着把剩下的半瓶酒灌进肚子里,深色的液体溢出嘴角,滴在他布满油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皮围裙上。

  “肯定和我没什么关系。我可没欠人酒债——我赊的账早就还清啦!”

  “他那个面具可夸张了,”热心的年轻朋友苦口婆心道,话音带了点焦急,“要我看,可是有点骇人呀!”

  被劝告的人把酒瓶底敲在木桌上,粗糙的手抹掉胡茬上挂着的酒滴。闻言,他大笑起来,满不在乎地说:“那不正和我们的好医生一个样子?”

  “不,不。他若是单单戴着个面具,也不稀奇——这大街上遍地都是,不差他一个。”秃头的人压低了声音,凑近了说,“他的衣着看似普通,但我可看出来了,那都是货真价实的上等货,不仅是材料和做工,最有价值的是上面加持的咒。就算放在我们这整个区,也没几个人能穿得了这种衣服。你仔细想想,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扯上过关系?”

  “不知道啊!我醉啦,什么都想不出来。”他抓着自己的头发,苦思冥想着。“也罢,按你说的,他已经连续来了三天了,恐怕明天也会来,我会会他。”

  说着,他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,朋友投来不放心的视线。

  1.

  破晓时分,月影仍彳亍在天幕上,东边泛着亮色,晨曦的手指掀开薄薄夜雾。

  这座城市尚未醒来。每幢房子门窗紧闭,夜巡的警察裹着厚重的大衣打盹,早起的买卖人已经往车上搬着装满货物的麻袋,旁边有人吹口哨指挥。更远的地方传来轰隆的声响,这是工厂里日夜不停运作的机器。袅袅白雾从烟囱升起,消失在愈发蓝的深邃的天边,化作一缕看不见的云。

  安灼拉一夜未眠。这时,他正沿着城墙根缓缓地走,心神不宁。

  曙光给城墙镀上了暖色,安灼拉的暗色斗篷却仿佛一道深渊,在墙上投下修长的黑影。他的脸上扣着一张三孔的防毒面具,由褐色皮的牛皮制成,多层镜片模糊了他的眉目,上半张脸隐没在兜帽投下深色的阴影中,下半部分却是长长伸出的柱形过滤嘴,上面包裹的铜片反射着光,显得肃穆却又诡谲。

  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,但是他的威严却越过了装扮,几乎令人畏惧。

  近日以来的麻烦事困扰着安灼拉。好不容易有了线索,他怀着希望,去朋友交代的地址寻求帮助,却连吃了三天闭门羹,他几乎怀疑这店已经倒闭了。他站在门口等,旁边一家小饭店有个秃头的年轻人鬼鬼祟祟,探头探脑,他想上前询问,人家却先他一步关了门。路人行色匆匆,像是不敢看他一样。他询问附近的住户,却总被各种稀奇古怪的答案搪塞,唯一可以确定的是:这家店的主人任性至极,什么时候开门,开多久,全凭心情。

  安灼拉想到这件事,失望而愤怒,他板着脸,暗暗决定下午的时候再去最后一次。之后又思索起其他的事情来。

  不知走了多久,安灼拉抬起头。

  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,朝霞满天。他的面前是环城的围墙。这座庞然大物向远处延伸着,尽头消失在尚未散尽的晨霭里。安灼拉摘下皮手套,轻触着身边的建筑,砖石散发着夜雾潮湿的味道,却已披上暖橙色的光辉。

  它很高,站在墙脚下抬头看时,一半的天空都被它遮蔽。但是,在安灼拉现在的角度,东边的天空恰好没有收到墙的影响,朝阳正从烟囱的间隙里钻出来。

  他忽然想到,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公民们辛苦建设的城市,墙的那边却是日落的西方。

  贵族们在城市里修筑了墙,将所谓得到了神的祝福的、血液里流淌着魔法的人们,和低贱的下层人分开。

  几千年来,这个世界被魔法的力量统治着。王族和贵族垄断着魔法技术,为所欲为,尽享权力、地位与财富。他们利用人们的敬畏之心,以一套严苛的等级规则约束这片土地上的人。宗教和律法是不平等待遇的伪装,严酷的刑罚与所许诺的奖赏是驯化的工具。普罗大众鲜少受教化,他们便不明不白——甚至部分是心甘情愿地——过着被压迫的日子。

 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科学的巨人飞速奔跑,渐渐追上并超过了魔法的脚步,人们发现,自然界隐含着百倍于魔法的力量。蒸汽机的发明是一个契机,自此,移动的魔法输给了飞驰的火车、汽车,制造的法术远远不能赶上庞大工厂的效率。科学的力量从根本改变了人们的生活,然后这种改变又反馈到科学上,加快他的步伐。

  贵族们惊慌失措,他们仍不肯相信科学,却用财富和地位收买拥有科学技术的人,同时变本加厉地垄断着魔法。

  现在,墙内是空想与白日梦,墙外却不再是贫穷和死亡。进步的车轮碾过他们岌岌可危的制度,墙外不受到魔力的庇护,却成了科学家,工厂主,商人们的沃土,新思想诞生的摇篮。人民开始觉醒,铁一般的拳头猛击旧社会的围墙。

  时代的声音也在召唤着这位进步的青年,他不屑于自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命运,鄙视那些迂腐又毫无同情心的贵族,他和自己的家庭一刀两断,与挚友逃到墙外的世界。自由的空气,新的学校,他早已下定决心,不惧艰险,迎难而上。

  安灼拉坚信,一个自由、平等和博爱的社会正在路上。

  每当想起这些词汇,他的内心深处便涌起一种狂热而盛大的欣喜,一种期待,一种向往。

  下一个瞬间,安灼拉的心理涌起了愤懑。

  抛弃了愚昧顽固的古老魔法家庭,却没逃过血管里流淌着血液的魔力。与生俱来的强大魔力正是囚禁他的铁笼,阻碍他的脚步。这不至于挫伤安灼拉追求进步的热情,但着实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当头一棒。

  现在,像这片土地上许许多多的人一样,安灼拉整日戴着防毒面具。不同的是,其他的人用面具隔绝这个危险的世界,他却用面具隔离自己散发的“毒素”,保护其他人不受到自己带来的侵害。

  2.

  起初,安灼拉得到了挚友的帮助。他名叫公白飞,是一位渊博的年轻人。他好奇古代社会遗留下的复杂楔形文字,热爱教育学,关心着民众的教育问题,亦熟读哲学家们的著作。他甚至对于家族继承来的魔法著作有研究——这与从头到脚都在唾弃魔法的安灼拉相反。但公白飞并未在各个方向浅尝辄止:他钻研生理学,时刻关注着化学与生命科学的前沿动态,稍微懂得一些医学,更善于药物的研究。这个年轻人信仰真理,对于自然和人类社会有着无穷尽的求知欲与探索欲。

  公白飞更是一个热心的人,当挚友被问题困扰的时候,他当仁不让。

  在许诺给安灼拉的几周时间里,整个图书馆的书都被他翻遍了。接着他又整天泡在实验室里,时而紧锁眉头在楼道里踱步,时而钻进不知哪里的书堆没日没夜。谁都摸不清他的踪迹。

  最后,他带着遗憾的表情出现在安灼拉面前。后者压下心中的失望,询问他情况的时候,却得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。

  公白飞说:“我找到了一种有很大可能治好你的化学分子。”

  安灼拉露出欣喜的神色,正要说话,却被公白飞打断了。

  “但是,我并不能就这样将它用在你身上。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。”

  “我没有关系,只要它能治好我,我愿意接受所有副作用和可能的风险。”

  “不行,”公白飞摇了摇头,“这不仅是对你的不负责,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。”

  “你知道的,不论发生什么,我都绝对不会因为它责怪你!”安灼拉焦急地说。

  “不是这样的。这是对你的责任,也是对于科学的责任。”公白飞温和地说,“这个分子作为一种药物的研究,仅仅停留在最初的阶段,它的安全性,毒理……都是未知的,更何况它还没有经历过任何临床研究,将这样的药物用在人的身上,是我的失职,亦是对科学的亵渎。我很遗憾,也很抱歉,没法解你的燃眉之急。但是我会一直研究这个问题,等这种药物成熟了,希望它还能帮上你的忙。”

  安灼拉感激地点头。他一向敬佩自己朋友的严谨而求实的品性。

  公白飞继续说:“我始终关注着魔法究竟是如何存在于人类体内的这个议题。有人认为它源于一种特别的基因,有人说这是与常人不同的基因表达方式。不得不承认,这个领域里还存在着数不尽的谜团。这段时间,我尽力寻找资料,越是尽力,越是感受到自身的局限。”

  “人们持续不断的探索着符合实验现象的解释方法,新的现象与新的解释如同雨后春笋,有时候它们能够作为旧体系的补充,有时候却会震动全部研究的根基。这和我们社会一样——大步前进的时代,大步前进的科学。旧的东西被远远甩在后面,民众们亦步亦趋,而我们愿意站在船头,迎接风浪的挑战。”

  “破旧立新,永远在追寻,在尝试接近,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。敬畏自然,尊重科学。我们仅仅是在真理的海边寻宝的孩子,为能够一睹贝壳的绚丽而喜出望外。若我一生之中能有几次隐约窥见真理之光,便可以心满意足地在死前说,我并未虚度光阴。”

  “不过,我还是为你想了一个解决办法。”最后,公白飞沉吟着。

  安灼拉凑上前去。

  “为什么不试试用魔法的手段解决问题呢?这就像是吉普赛人的草药,一样可以治好人们的病。有人认为这是玄学,有人说他们都是碰运气,我却不这样认为。这是来自于经验的学问,现在我们的医药研究中还存在很多的局限性,无法解释,就说他是骗术,未免失了些客观。几千年来的魔法研究还是积累下了不少东西,我有两位优秀的朋友介绍给你——别担心,他们有着和我们类似的经历。”

  安灼拉低着头思考。他几乎要在一瞬间说出拒绝的话,又吞了回去。过了一会,他下定决心。“好,我接受你的提议。”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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