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ooMcorn

死线洗澡战士

The Iron Age 铁器时代 (3-4)

蒸汽朋克au,神棍机械师R和魔法战士E,OOC高能预警

背景设定都是胡编乱造,稍微有那么一毛钱的事实依据,不要太认真哈哈哈不过欢迎讨论设定细节


3.

  来到新环境没多久,安灼拉便遇到了一个大问题。

  演说是公白飞和他都非常推崇的一种方式。他们在校内各种场合宣传他们的观点,认识进步的朋友,交流新的思想和观念。

  最开始的时候,他惊讶于他们的影响力,随即便觉出了蹊跷。

  公白飞的渊博与善良着实吸引了不少愿意听他说话、和他讨论问题的朋友,但每当安灼拉踏上讲台的时候,情况变得不一样了。人们纷至沓来,不只是学生,甚至是老师和校外的人都会聚集到他的讲台下,夸张的时候,他只能望见一片人山人海。

  安灼拉被簇拥着,解答着人们接连不断的热情提问,接受着赞誉和奉承,愈发不安。每一个人都仰着头,带着一种茫然的欣喜,看着他——这不是迷惑不解的茫然,亦不是觉悟和获得知识的欣喜。人们挥舞双臂呼喊着口号,近乎崇敬地念着安灼拉的名字,仿佛某种邪恶的宗教仪式。这很蹊跷,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即找到症结所在。

  直到有一天,校内的报纸刊登了一篇文章,大肆赞誉安灼拉过人的美貌、动听的声音和绝妙的姿态,夸赞他演说的“精彩”时重点都在他饱含热情的双眼多么动人心魄、具有领袖气质,却没有提及哪怕一个字的他演讲的内容。这篇文章的作者甚至是一个加入安灼拉的圈子,积极参与社团事务的社员。安灼拉的愤怒突破了极点,随之又被决堤洪水般的失望淹没。

  原来这种控制力来自于安灼拉的血统。他摒弃一切和魔法有关的事情,却不能抛弃自己过人的魔力和天赋。遗传而来的魔力和安灼拉过于英俊的相貌起了奇妙的反应,使得人们只要看到他的脸,听到他的声音,就从思想上被他操控了。这种力量完全不受安灼拉的意愿控制,在他逃出家后才显现出来,让他措手不及。

  安灼拉是一个克制而自律的人。他厌恶能左右人大脑的烟草,酒精和大麻,自然更加痛恨着自己这种会控制他人思想的行为。当一个人连思想的自由都没有,还能谈什么生命中的自由呢?让安灼拉继续用魔力催眠、而不是用进步的观点说服人们,和让他一句话都不说再也不与人谈起人权与自由一样痛苦。

  安灼拉的恶劣心情加剧了这种魔法的作用效果——学校里一位老先生叫着“盛怒中的阿波罗”然后直接昏倒在面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公白飞爱莫能助,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帮朋友挑选了一个遮挡面部改变声音的防毒面具——勉强顶一点用,然后把这位可怜人介绍给自己懂得魔法的朋友。

  公白飞的朋友名叫热安,是一位精通咒语学的诗人。他喜欢那些古老而奇妙的咒语,但是他更爱诗歌,他富有同理心,甚至有些多愁善感;他关注世界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,也重视每个人的内心感受。

  这个年轻人腼腆又热情,给两位朋友沏了花茶,安静地听他们讲述。安灼拉话音刚落,热安就答应下来,他与公白飞讨论可能有效的咒语,设计不同的解决办法(安灼拉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),最后决定以一件从家里带出来的披风作为基础,以咒语加持,让它具有一些隔绝魔力的作用。

 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,一只巨大的白色凤头鹦鹉扑楞着翅膀从窗外飞进来,站在了热安的肩上。这是他们的另一位朋友,名叫古费拉克,是一位精通变形术的魔法师。他懂得净是些无关紧要的偏门魔法知识,自认为帮不上什么忙,也就没有变回人的形态,只是站在同居人的肩膀上,歪着脑袋听他们谈论。

  热安的披风的确有很大的作用,但是这却让安灼拉在另一种意义上成了一个怪人。他从头到脚都罩在披风里。这样打扮的不止他一个,但那些都是实打实的怪胎。这身行头太笨重,不仅不方便行动,也不利于安灼拉继续他的社会活动。

  唯一一件好事情是,安灼拉魔力并未给人造成永久的伤害。在他隐藏了自己的面貌之后,他的“信徒”们没几天就恢复了正常,大部分的人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。这让他们暗暗庆幸,却也百感交集。

  不久后,他们收到了一个真正的好消息。

  安灼拉的家族曾雇佣过一个人类与矮人的混血,名叫弗以伊。他几乎不懂得魔法,却因为一半的矮人血液而具有了过人的制造天赋。他富有远见卓识,他的心始终激荡着世界主义的热情,是安灼拉非常敬佩的一位斗士。他辞职已有多年,却始终保持着和安灼拉的友谊。

  弗以伊早年在工厂工作的时候攒了一点钱,现在正在在各地奔波,一边丰富自己的学识,一边关注着世界各地的问题。从信中得知了友人的困难后,弗以伊虽不能立即回来,却提出了可行性很高的方案。按照他的思路,一个改良的面具或许有用——作为科学化身的机械制品,有时会附带有隔绝魔法的效果。当然,只有极少数高水准的机械师才能制造出这种作品,而弗以伊恰好认识一个,就住在他们附近。他在信里写下了详细的地址,建议安灼拉抽空拜访他。

  于是,我们的安灼拉站在了这个比信上描述的还要破烂的招牌下。一张告示糊在门口的展板上,在风的作用下摇摇欲坠。安灼拉读出来了上面的话:“闹钟不报时?缝纫机卡住了?交给格朗泰尔先生,它会比新买的更好用!”

  4.

  格朗泰尔睁开眼睛的时候,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罗马数字的1。宿醉的疲倦并没有与睡意一同散去,他磨蹭着不愿意起身,恍惚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。忽然间,昨夜酒至正酣时获得的灵感涌出来,他一个激灵跳下床,抓起一支笔在床头挂历的背面画起来。

 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,赖格尔说的有怪人来拜访的才事回到他的脑子里。年轻的店主打着哈欠离开了自己的堆满图纸的小房间,走到了店铺的前厅。卷帘门吱吱呀呀着升起,他首先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。来客裹在一条做工精致的黑色袍子里,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露出来。他逆光站着,阴影下的防毒面具分外阴森,镜片后的蓝色眼睛射出锐利的视线。

  格朗泰尔可不怕这些。他把眼镜推到额头上。“您好?”他试探地说。

  过久的等待把安灼拉正处于爆炸的临界点。他面具下的目光在凌迟面前邋遢模样的人,后者无辜似的,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,雪上加霜。放轻松,安灼拉想,你还需要他帮助,而且他不知道你等了这么久。他压下怒火,用平稳的语调开口。

  “您可认识格朗泰尔先生?”

  “就在您面前了,”格朗泰尔抓着自己蓬乱的头发,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。“您要修什么东西?”

  “修?不,我希望定做一张面具。”安灼拉几乎怀疑弗以伊记错了人。

  “定做?我这里……”格朗泰尔犹豫了一下,他当了太久的修理工,早已不会有什么人需求他的创造。

  “不,我乐意效劳!请您随我进来坐下,喝杯茶,然后讲讲您的要求。”格朗泰尔说。他放荡不羁,却也有一副随和的好心肠。有客人专为他的小玩意们远道而来,却被晾了这么久,他倍感歉意,便热情地引他进店里坐下详谈。

  安灼拉警惕地跟上。房间内黑洞洞的,所有的摆设都是一团模糊的影子。机油味混着金属的锈味以及若隐若现的酒味令他反感。格朗泰尔忙碌着,他打开壁灯,系上了一条皮围裙,然后开始翻找些东西,中途碰倒了不知多少堆书,碰翻了多少摞草稿纸。安灼拉抱着手臂冷眼旁观。店面不小,但在堆满了纸张、书籍和各种机械制品之后,留给人走动的地方只有区区几平方米,安灼拉不得不把衣摆提起来,免得扫到地上的机械鸟模型。最后格朗泰尔收拾出一张椅子示意来客坐下,然后坐在了另一侧的桌子前,掏出了纸笔。

  这名头顶着鸟窝一样的脏兮兮的头发,眼底有黑眼圈,额角和脸颊被抹上了褐色的机油印。而他脑门上的眼镜引起了安灼拉的兴趣——它一侧是镜片,另一侧却是一个金属镜筒,像是一架小型显微镜,上面悬着一个小小的灯,与之相连的复杂黄铜制机械结构挂在他的左耳上。

  “您的名字?假名也没关系哦。”

  “安灼拉。”

  “要定做一张面具,对吗?和防毒面具一样,为健康准备?”这位客户是一个身处温暖的房间,却连兜帽都不肯摘下来的怪人。格朗泰尔并不喜欢打听客户的隐私,但还是忍不住问:“您穿这么多,不热吗?”

  “不,我不能。”安灼拉嫌他多管闲事。但这的确是一个诚实交代的话题。他说道,“希望您能为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保密。”

  “您尽管说,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不会给第三个人知道。”

  他说着拍了拍胸,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样,却起了反作用——安灼拉联想到他的种种行为,不靠谱的印象越发明确了。他言简意赅,阐明了自己无法控制的魔法影响到其他人意识的事情。他只有两个要求,需要面具轻便的,可以隔绝魔法。

  格朗泰尔听罢,倒是丝毫没有惊讶他明明流着带魔法的血液,却在城墙外闲逛的事情,也没有对困扰着他的问题发表任何观点。他眼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芒。“您可小看我啦!不止这些功能,我还可以加上扩音器和变声器,除此之外,可不能忘了加上空气过滤的功效。您近视的话可以加上镜片。美观当然是必不可少的——我保证您会觉得戴上面具比不戴更英俊。您需要的话,这张面具甚至可以被设计成可折叠的——折成一个小方块,可以塞进钱包里。”

  “好。我需要扩音器。”安灼拉点点头,姑且决定相信他一次——毕竟他比谁都更期盼那些麻烦缠身的日子早早结束。

  “没问题,”格朗泰尔在纸上写着。“那么,请您摘下这个防毒面具,让我记下您的面部尺寸。”

  “您受过魔法训练吗?”

  “完全没有。”

  “那就不行。”安灼拉斩钉截铁。“我们应避免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  “可是,如果不能看到您的脸,我该如何给您定做一张合适的面具呢?”

  安灼拉沉默。

  “我兴许不会受到影响呢。”格朗泰尔补充。

  他迟疑了,“那么,我先摘下兜帽试试,请您说出感受——有任何异常都要立刻讲出来。”

  格朗泰尔好奇地盯着面前人的动作。

  兜帽缓缓地落下,打卷的金发垂在面具两侧,发梢轻触着乳白色的衬衫领。

  “感觉如何?”

  “感觉不错。”格朗泰尔很诚恳,“您的头发很美。”

  话音未落,安灼拉就把帽子罩了回去。

  “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  “好哇,”格朗泰尔感叹,“看来这个测试我不合格啦。”

  “谨慎为好,毕竟,我无权干扰你的正常生活。”安灼拉严肃地说。

  看着他那副绝对不接受反对意见的样子,格朗泰尔妥协了。

  “事实上,”他想了想,开口道,“没了眼睛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。我可以蒙上眼,直接在您的脸上量出尺寸。只要有详细的数据,不需要看,我也可以把面具做出来。不过,这样就需要触摸您的脸,未免有些冒犯。”

  “可以。”安灼拉说,“我们什么时候开始?”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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